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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升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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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升溫

沈彥舟沒看她, 徑直走到還躺在地上嗷嗷大叫的肖霽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伸手揪住他的衣領, 將他整個人拽了起來。

男人唇角向下壓著,眼裏滿是寒意。他努力抑下翻湧而上的氣血, 一字一頓地說:“不是讓你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嗎?”

肖霽是典型的欺軟怕硬, 剛剛那副牛氣沖沖的樣子早已經消失,看著面前高自己一頭的男人, 吞了吞口水,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, “怎......怎麽又是你?”

沈彥舟滿腦子都是剛剛男人壓在徐念之身上的場景, 眼底紅得嚇人,他攥緊了垂在腿旁的手,手臂上爆起的青筋清晰可見, 下一秒, 拳頭已經對著肖霽的臉高高揮起。

“隊長!別沖動!”向衡趕了過來,沖上來壓下沈彥舟的手, 拍了拍他的肩膀, 湊到他耳邊低聲說:“徐記者在旁邊看著呢, 這交給我。我剛給勇哥打電話了, 他馬上到。”

片刻, 沈彥舟的理智慢慢回到腦子裏,他松了手,放開了肖霽。

向衡見狀馬上上前反剪肖霽的手。肖霽不認識向衡,大呼著:“你是誰啊!憑什麽抓我, 我要找警察!我要報警!”

向衡笑了笑,掏出手銬把肖霽銬住, “巧了,我就是警察。”

此話一出,肖霽不敢吱聲了。

“隊長,我先帶他走了。你好好照顧徐記者。”向衡押著肖霽,往路口走去。

小巷裏吵鬧聲漸漸平息,只剩下昏黃的路燈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。

沈彥舟慢慢走了過去,看著還呆坐在地上的小姑娘,巴掌大的臉蛋嚇得慘白,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淚,她擡頭,眼底的水汽還未散去,又可憐又委屈。

他脫下了外套,不知道她哪受傷了,只能先顫著手給她披上。披到了她身上。

屬於男人的寬大外套將她整個人包裹住,溫暖從下往上慢慢蔓延至她全身。

像是觸碰到了某種開關,徐念之淚閘大開,低著頭嗚嗚咽咽地:“沈彥舟,我好害怕。”

肖霽剛剛重重地壓在她身上,她壓根逃不開,才意識到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有多麽懸殊。

沈彥舟沒說話,一只手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裏,手掌撐著她的後頸,將她壓向自己,任由女孩的淚水將自己的頸窩沾濕。

“沒事了,我在。”他動了動唇,好一會才艱難地說出一句話。

徐念之瑟縮了一下,哭得更厲害了,小手抓著沈彥舟的衣服的前襟,渾身都在抖,像是要把心底的害怕全都發洩出來。

沈彥舟嗓子幹澀得厲害,一顆心臟在胸腔裏發漲發酸。

哭了許久,徐念之的力氣已經全部用盡了,靠在沈彥舟的懷裏,身體一抽一抽的,還打了個哭嗝。

屬於男人的味道,像一顆定心丸,讓人依賴。

等終於緩了過來,徐念之慢慢退出了他的懷抱,腫著個眼睛,仰頭問:“向衡怎麽會在這?”

沈彥舟低頭快速地檢查了一下女孩身上的傷,回答:“剛剛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,我剛到家樓下,回來拿點文件,向衡和我一起。”

他看著徐念之的腳踝,眉頭皺起,“你的腳受傷了。”

徐念之這才註意到自己的腳,原先就崴了腳,再加上後來和肖霽對峙的時候掙紮得太厲害了,此時又紅又腫,看著有些觸目驚心。剛剛光顧著害怕了,這會才覺得有些疼。

“得去趟醫院。”沈彥舟很快得出結論。這樣的情況,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。

他定定地看著徐念之,今晚的小姑娘和下午見到的又有了些不同,頭發散了下來,因為上午紮著頭發,所以現在彎起合適的弧度,像花一樣在鎖骨處散開,眼睫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,楚楚動人。

沈彥舟有些狼狽地撇開眼,“還能走嗎?”

徐念之看了一眼沈彥舟胸口那一大片淚漬,想到自己給人家添的麻煩,有些心虛,小聲地說:“應該能。”

說完女孩就把鞋子脫了,撐著地,非常硬氣地想要站起來。

“車在巷子外,還要走一段距離。”沈彥舟站在她身後,出聲提醒。

“沒關系,我可以的。”徐念之還是那句話,倔強得不行。

沈彥舟也不堅持,就這樣雙臂環在胸前,看著面前顫顫巍巍的嬌小背影。

一秒後,徐念之伸出腿剛走一步,誰知受傷的腳根本使不上力,她身子一軟,差點摔在地上。

沈彥舟像早就預料到了,上前撈住了徐念之的手臂,將她提了起來,嘴角終於掛了一點笑:“你確定你還要自己走?”

徐念之扶住男人的手臂,知道是自己逞能了,忙低下頭,乖巧道:“那麻煩你了。”

“不麻煩。”

沈彥舟一只手移到她的背上,指尖劃過她的脊柱,扣住她的手臂,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窩,壓住她的裙尾,輕輕松松像抱小貓一樣把她抱了起來。

這是第二次被沈彥舟這樣抱,徐念之已經沒有第一次的慌亂了,就這樣安靜地縮在他懷裏,除了被攪得亂七八糟的心跳之外,一切都很正常。

她不是骨感的瘦,一米六的身高快90斤,該有肉的地方有肉。沈彥舟有力的臂膀箍著她的身體,步伐穩健,穩穩地抱著她走了兩百米,氣也不喘,就這樣把她塞進了副駕駛裏,還順手替她系好了安全帶。

入夜了,街上的車少了許多,沈彥舟把車開得很快,將她帶到了離家最近的南江市第一人民醫院。

車停好後,沈彥舟先下車,替她打開了車門,又自覺地探身進去打算把她抱出來。

徐念之伸出手擋住了朝她彎下來的身子,輕聲說:“我自己可以走了。”

沈彥舟了然,醫院這麽多人,她是不想他抱的,便側開身體,手放在上門框前面,示意她慢慢下來。

徐念之扶著車身,伸出腿慢慢踩在了地上,雖然腳還是腫像個豬蹄一樣,但已經沒有剛剛那麽痛了,是她可以接受的程度。

她就這樣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動著,挪了五分鐘都還沒走進醫院的門裏。

旁邊的沈彥舟也不著急,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她,離她半步的距離,隨時做好準備接住要摔倒的她。

他比她高許多,正常情況下步子也比她大許多,這樣的速度走著,他連腿也不用張開。

這個場景,莫名很像是爸爸在陪女兒學走路有木有。

想到這,徐念之沒忍住輕輕笑出聲來。

“再笑,天亮了你都還沒走進去。”沈彥舟在旁邊不鹹不淡地說。

“......”神經啊。

徐念之抿住唇,忍著疼,明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。

醫院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,不好聞。這個點,門診已經下班了,只剩下急診。沈彥舟把她帶到了急診科室外坐著,轉身去了掛號處掛號。

換做平時,市一的急診科不管多少點總是人滿為患,不排個幾小時是看不到醫生的。今晚算徐念之幸運,候診廳就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人。

沒等多久,機器就叫到徐念之的名字了。她不想沈彥舟陪著,就把包啊什麽的都交給他,自己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,走了進去。

給她看診的大夫看起來很有經驗,只稍微摸了一下她的踝關節,就斷定沒有骨折或骨裂,不需要拍片。

沒幾分鐘,徐念之就拿著醫生開的單子走了出來,一開門就看到倚在墻邊的沈彥舟,肩上還挎著她的包,手上拎著她的運動鞋,和平時威風凜凜的沈隊長簡直是天差地別。

“怎麽樣?”男人開口問。

徐念之壓下要笑不笑的嘴角,“醫生說沒事,去治療室上個藥就行。”

治療室裏只有一個護士,她接過徐念之手上的單子,看了眼,“去床上躺著。”

“......好”徐念之光著腳,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病床旁。

許是第一次見光腳的病人,護士覺得新奇,又看多了幾眼,扭頭對沈彥舟說:“帥哥,你女朋友這光著腳,你也不抱一下她。”

護士對著沈彥舟那張臉,心裏默默給他扣分,男人不會疼老婆,長得再帥也沒用。

“我不是......”病床上的徐念之正欲開口解釋,被旁邊的人打斷了。

“她不讓。”沈彥舟語氣平靜,又補充道:“她害羞。”

原來如此。長得這麽帥還這麽善解人意。護士點點頭,表示理解,隨即拉上了簾子,“那我開始給你上藥了。”

徐念之坐在床上,有些瑟瑟發抖,從小她就害怕醫生和護士,不管是打針還是上藥,在他們面前忍痛能力幾乎為零。

病床旁的架子上放著紗布,棉簽,碘酒,和不知名的黃藥水,護士先拿了一根棉簽沾上碘酒,握住徐念之的腳腕,稍使勁擡了起來。

“嘶——痛痛痛痛!”徐念之沒忍住叫出聲,韌帶和關節的拉扯帶來的疼痛感傳遍全身,軟聲道:“姐姐你輕一點。”

“我已經很輕了。”護士有些無語,小姑娘怎麽這麽嬌氣。

“那為什麽我還是這麽痛啊啊啊啊!”徐念之的哀嚎不斷從簾子裏傳出來。

上藥上了多久,她就叫了多久。

等一切終於結束,護士把簾子拉開時,徐念之已經是滿身大汗,眼泛淚光地躺在床上,像是遭遇了一場非人的折磨。

“沈彥舟,我......”徐念之有氣無力地用手支撐著自己坐起來,和站在簾子外等著的一對母子來了個對視。

三人相顧無言。

“媽媽,這個姐姐叫得好大聲啊。”小男孩仰起頭對他媽媽說。他媽媽慌忙捂住他的嘴:“沒禮貌。”隨即朝徐念之抱歉地笑了笑。

靠,怎麽沒人和我說外面有人啊?

徐念之臉上有些掛不住,趕緊下床給小男孩騰位置。腳上打了繃帶,她走得更慢,只能一步接一步地挪去沈彥舟身邊。

“完了,丟死人了。”女孩的腦袋耷拉下來,看起來懊惱又喪氣。

“沒事,起碼......你的聲音很透亮。”沈彥舟扶住她,對她剛剛的叫聲進行了客觀的評價。

“......”真的謝謝你哦。

徐念之不服氣,一臉認真地解釋,又沖著那邊準備上藥的小男孩的方向努了努下巴:“真的很痛,不信你看!”

兩個人一起偏頭,朝那邊看去。

只見小男孩安靜地坐在凳子上,乖乖的,不哭也不鬧,任護士擺弄他的傷口,還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。

清澈的眼神中飽含某種深意。

傷害性不大,汙辱性極強。

沈彥舟靜了幾秒,低聲笑了一下,“看來你的話沒什麽信服力。”

徐念之:“......”

-

剛走出醫院,沈彥舟就接到了向衡打過來的電話。

“隊長,有空的話帶嫂......徐記者來一趟局裏吧。”

沈彥舟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小姑娘,將手機拿遠了些,低聲詢問:“剛剛的事可能需要你去配合調查一趟。”

“行呀。”徐念之答應得很爽快。協助公安調查是每個公民的義務。她在這點上還是很有覺悟的。

說起這件事,她又想到剛剛小巷裏肖霽見到沈彥舟說的第一句話,如果沒聽錯的話,好像是......怎麽又是你?

女孩猶豫著,不知道該不該問。

沈彥舟看著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挑了挑眉:“有事要說?”

“沒,”徐念之捏著自己的手指,糾結著,舔了舔唇瓣,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:“你和肖霽......認識?”

聽到這個名字,沈彥舟的目光又恢覆冷淡,淡聲說:“不認識。”

“哦。”徐念之眨了一下眼,沒再說什麽。

“你前男友?”

“嗯。”

沈彥舟笑了一聲:“眼光不行啊。”

“是啊。”徐念之點頭對他這句話表示認同,開玩笑道:“沈隊身邊要是有好的對象記得介紹給我。”

夜晚的涼風迎面拂過來,將一縷發絲吹到她臉頰邊,隨著風晃啊晃。發梢掃在她的唇角,和嫣紅柔軟的唇瓣相貼。

“好啊。”沈彥舟低垂著眼看她,眸光幽深。

他聲音有點啞,低低沙沙的,語速很慢,卻又異常清晰,雜糅著笑意:“這不有個現成的站在你面前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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